Alison抬头看向了瘫在一边的法师，他斜靠在中央圆柱上，像个被遗弃了的人偶。 “他怎么了？”她问道。 “那个灵体利用了法师，将他当成了接近我们和塔迪斯的导线。我们刚一着陆，他的精神能量——如果这么说你能够理解的话——就被飞船广播了出去。这很奇怪，吵醒了它们的，既不是我的智能，也不是塔迪斯的到来。一定是法师身上有什么和它们共通的地方，这才触动了它们的神经。” “也许这是因为他离不开这艘飞船，就像这些鬼东西离不开岩穴一样。” 博士的脸色刹那间暗了下去。 “也许吧，但不管怎样，毫无疑问地，他们之间的这种共情的联系，被飞船的心灵感应电路放大了。这种能量强大到了能够触发岩石的录像效应，触发了它们这种吸血鬼般吞噬人记忆的、原始而野蛮的行为。” 挂在通往塔迪斯内室门框上的老爷钟敲响了漫长得难以忍受的几秒。 “所以你……” “所以，我不得不关掉他。这是唯一的方法，让灵体能够放松对你的控制，让我们能逃离这儿。” Alison闻着刺鼻的酒精味，说：“这是不是太容易了点？”博士没有答话，他正出神地看着控制表盘。 “我说，这会不会太容易了？” 他抬起头，说：“什么？” “我以为他是你的朋友。” 有那么一刻，这句话好像戳中了他，让他有些不安。 “他曾经是……现在也……” Alison笑出了声：“像你这样聪明的人可不容易犯傻，博士。” 博士眯起了眼，说：“你指什么？” “在现实世界，友谊可不是像这样的，博士。在我的世界里，我们可不会在事情变得棘手时就这样把朋友给关掉。” “我没有别的办法了。” Alison有些伤感地点了点头，闻着她手中的酒，想着要不要再来一口。她直视着博士的眼睛。 “要是情况糟到你不得不把我关掉，你会怎么做呢？” 博士回看着她，但没有回答。Alison将头靠回到了椅子上，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白兰地。当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，她身上盖着的毛毯无声地掉落在了地板上。然后，她沿着楼梯向上走回了自己的房间，直至身影消失。 博士等着Alison的脚步声走向了远处，才折返到了控制台边。他停了下来，思考了一会儿，打开了开关。随着能量涌入继电器与电路之中，法师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活力。马达与伺服系统在他的体内嗡嗡作响。最后，一切都平静了下来。 两位旅伴无言地注视着彼此，只有法师似乎想要微微地挑起眉毛。机器人低下头，拍去了他洁净如新的袖口边的一片尘土，然后将手背在身后，冷漠地踱着步子走出了控制室。 除了航行中引擎的震动声，控制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博士一个。时钟又走过了无关紧要的一个小时，博士伸手拿过玻璃酒瓶，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醇厚的烈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