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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ug 20, 20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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约稿展示 是鬼灭之刃的日黑同人 一种科幻a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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约稿
同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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约稿汇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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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v 26, 2025 07:00 AM
Property 1
以下手稿记录为疑似人形实体██P-██41-A所写日记的一部分,收录于项目██P-██41的档案附录中,编号为E7B699E59BBDE5B78CE58B9D
xx年6月12日
我一向鄙夷写日记的人:若是将所见所知一五一十记录下来,动机上就难以信赖;若是在这种事上仍需自欺欺人,则更为可悲。但在填满实验数据的废纸背面写下这些时,我才惊觉自己的所为。在此书写或许过于草率,但此刻,这种必要侵占着我的意念,甚至不时拷问我,现在才开始记录是否晚了些。
也许我需要的不是写下来,而是一个好觉。上一次入眠是多久之前,我已经记不清了。但当我抬起头,视线落在培养容器中时,一切又清晰起来:我清楚,驱使我的是一种难以抗拒的狂喜。鬼舞辻还不知道他、它的存在,毕竟我本人也不曾料到这能够成功。我们的实验进程远未进入到开始人体实验的阶段,但也许加入一些DNA不会有什么妨害。
当我懊悔着大错酿成的那一刻它便诞生了,我敢说这会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意外。所有的测试都显示它的各项生理机能已经达到,甚至远超我们当时设置的标准,更重要的是,它相对稳定的生命体征简直是最好的强心剂——倒不是说我对实验体有过多的怜悯,只是鬼舞辻总爱密切关注销毁流程,而我其实并不想过多掺和进他的事务中。作为一个资助者,他足够慷慨大方,甚至在亲眼目睹我实验的失败后,还能大笑着拨给我更多的经费。尽管我不止一次怀疑过他的真实目的,但就这一点而言,他已经无可挑剔,也值得我的感激。
但我还是决定先行隐瞒目前的实验成果,至少再观察一阵。不得不说,光是这张与我有九成相似的脸就已足够惊世骇俗,尤其是当我将其抱出培养器皿,感受着它在我臂膀中稳定的呼吸时,我切实感受到了恐惧。无论如何,我造出的绝不可能是人,但这面容宛如照镜子般,提醒着我所犯下的罪过。
我平复呼吸,将其搁置在实验台上后,便用颤抖的手伸向一旁的试剂。单纯的染色剂也许不够,我需要的是比颜色更深的印记。不,其实我想的是抹除这张脸,抹除这之上我的部分。我的手不知不觉伸向盛着浓酸的瓶子,接着俯身向其靠近。*这是我最后一次以这种方式看见这张脸了,*我深信不疑。
但瓶子连着我的手停在了距他的脸半尺的高度,因为他突然睁开了眼睛,仿佛已经预料到我接下来要对他做的事。为了实验,我见过嘲弄的白眼,见过狐疑的打量,但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眼,这般认真而清澈的神情,就好像在我认罪之前,便已经宽恕了所有。
他没有出声,唯有温暖的鼻息穿过我的指缝,但那热度简直要一路灼痛我的手心。鬼使神差的,我轻轻向他嘘声,以示安慰,回到实验台旁时,我手中已换成了稀释的酸液与些许染色剂的混合。
当我将沾着液体的玻璃管在他额头上抚过时,他终于哼出了声,却没有躲闪。这让我安心了下来——它终究不过是我众多实验体中的一员,只是这来之不易的成功才彰显出了它的宝贵。
随着鲜红的印记绽放在它的额角,我不禁对着眼前的杰作露出了笑容。一个名字,而不是代号,从我的脑海中浮现,“缘一”,我会叫他“缘一”。
xx年6月29日
缘一开口说话时把我吓了一跳。出于吃惊,我手中记录实验数据的平板直直落在了脚面,钝痛从底部渐渐上涌。他急忙向我道歉,大概还提到了对我身体状况的担心。我没有细听,有些机械地捡起平板,摇了摇头,对他说不需要这么紧张,一切尚在安排中。
没错,我再次提醒自己。自从缘一诞生,他所活动的这片实验区域就进入了封锁状态,严禁他人进入。我对外声称这段时间的实验需要用到强放射性物质,希望借此拖延鬼舞辻的探查。尽管现在我仍未弄清缘一降生的具体机制,但这些天对他的研究无疑让这个项目有了很大进展。一切都在既定的轨道上不偏不倚地运行着,没有什么值得我慌乱不安……
如同倏忽变道的列车擦着我的身侧驶过,我的脑中随之刮起一阵狂风:缘一是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的?虽说因为一时恍惚,我忽略了他口中具体的词句,但从残留的印象来看,这绝对超出了一个刚满半月的“新生儿”所能掌握的范围。为了让他更好地配合实验流程,我确实教给了他一些简单的概念,并确保他能理解常用的词汇。他很听话,与我训练过的其它实验动物相比,省了不少麻烦;几乎无需多余的奖励,他就能完美地完成安排给他的任务。由于实验目的一直聚焦在生物的肉体强度上,因此直到现在我还没腾出时间来为他进行专门的智力检测——现在这一项有必要尽早提上日程了。
我下意识瞟了一眼平板,目光却停在了他一开始提醒我有误的地方,那确实是一组应该被排除在外的无关数据。
若说早慧还在我的意料之中,毕竟我本就不会将他当作刚刚降世的孩童。但他究竟拥有怎样不可思议的能力,又能借此办到什么,我却从来没有细想过。那一刻,我只感觉被那辆变道后疾驰而过的列车抛在了身后,而作为司机的我甚至来不及搭上。
钝痛重又翻腾了上来,一时间,我几乎僵立在原地。而缘一好像注意到了我的异常,“哥哥,你没事吧?”,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关切。
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摆了摆手,干脆将平板推到他面前,问他是如何发现的。缘一有些困惑,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被问到这类问题,但他遵照我原先的嘱咐,不紧不慢地给出了答案。我接着问他对整个项目的思考,他的回复也全然有理有据,甚至在我已然触到瓶颈的方面提供了新的思路。当然,这些已不再能让我惊讶。作为我数十年心血的结晶,缘一理应如此完美。但作为我的“弟弟”,一个病痛生死都握在我手中的实验体,他似乎太过有用了。毕竟,聪慧与否并不是我选择实验体的首要标准,只是眼下的阶段,若是放弃如此珍贵的实验材料,这代价我实在难以偿还。
可事实又如此真切地摆在我面前,我受过的教诲在耳边无休止地重复着,不努力就会被替代,被舍弃。现在,我亲眼目睹那个比我强大、比我优秀的个体现身于此,而他本身不过是带着我的基因,靠着我的努力才得以现世。我明明终于有了梦想成真的机会,却不料,眼前人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。缘一的刘海长长了些,但隐约露出的鲜红印记仍刺痛了我的视网膜,仿佛我的额角也在腐蚀下燃着了一般。
缘一也许是以为我累了,顺带着就提出想兼任我的助手,好减轻我那莫须有的负担。我忍着发痒的喉咙,没直接呛声拒绝,而是缓缓走向了另一侧的休息间,准备和衣而眠。
我厌恶睡梦,虽说这是维持身体正常运行的必需之物,但我总觉得这像是被偷走一段时间——如果做梦则情况更为糟糕,我不需要潜意识上演的情景剧以供消遣,更无需虚幻来向我证明真实。
但当我睡去后,一切便渐渐脱离了我的控制:我见到梦在彼岸招手,而我欣然应允了邀约,无知无觉溶进梦的海洋;只是还未来得及喘息,就被冰冷的重力层层裹挟,压得几乎无法动弹。我仿佛能听见自己的肺部发出不甘的呼哧,妄图挽救这具无用的躯体,但再怎么挣扎,换来的只有喉头舌底盐与血的味道。随着体力和热量的流失,我 一寸一寸下沉。
在意识涣散之际,似乎有模糊的光落在我的头顶上方,是太阳吗?一瞬间,我铆足了劲向上游去,伸出手,一心想连着祂那和煦热烈的姿态一起拽下来。只是尚未触及,又被一阵滔天的风浪卷走。
我猝然醒了过来,房间内的冷气开得太足,而我只披着单薄的外套,难免在梦中也要挨冻。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,缘一跟着睡在我的身侧,宛如一个稳定供能的暖炉。我皱起眉,正欲将其推醒,方才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中……
我为缘一掖紧了他身上盖着的毛毯,转身离开了房间。
xx年7月21日
那只差不多在缘一问世的同期被送来的实验犬今天死了。缘一很难过,哭了好一会儿,最后把那只狗戴着的、刻着实验编号的铭牌收了起来。
我没有过问什么,让他接触那只狗本身也是我特意的安排:它注定短暂的存活期意味着我不必在这之上花太多心思,也因此可以放心将其交给缘一代为观测;最后,等它的死期降临之时,缘一大概也能认清自己的命运。
但缘一没有转来依赖我。他很伤心,是的,不过并未因此向我哭诉,或是如我期待中那般,问出一些“我是否也会这样死去”之类的蠢问题,他没有。只是在见到他的第二天,他那身连体白色实验服的衣领处露出了泛着金属光泽的一角。
这下角色又调转了过来,我问缘一这么做的缘由,我以为他会花点时间放下那只狗。缘一摇摇头,说生命消逝难免为之悲切,但自己把阿一(他为狗取的名字)当做家人,所以更重要的是铭记,记住共处的可贵。他顿了一下,接着认真地看向我,补充道:“我也会永远记住哥哥的,因为哥哥是我最重要的家人。”
我一时失语。缘一对生命看得太重,这已足以让我不悦——对他的认知与智力水平的检测表明,他的知识与经验大抵源于我的基因,看来人体还是有太多我们未曾探索清楚的奥秘。那他又是如何拥有这般觉悟的?毕竟,在我看来,包括那只狗在内的所有的实验动物,乃至我本人的生命不过都是一枚枚筹码,我将其加诸天平的一侧,换取知识与成就。
但更可怕的是“家人”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词,我反复咀嚼,却好似已然忘记其中真义。这个字眼不会出现在实验报告里,不会流于助手们的口中,但现在它被摆上台面,所指对象正对着我面前的生物。
我当时为何要让他称我“哥哥”?我出生时母亲便已经去世,之后便被父亲作为继国家唯一的继承人来培养,从小便处处严格要求,不论是待人接物,还是学识谈吐。我究竟是从何处生出对“弟弟”这一角色的憧憬?是来自无数次耳提面命中有人分担苦痛的渴望?抑或是童话书中、他人口中,那时而调皮捣蛋时而惹人怜爱的虚构形象?我对缘一抱有的是这般的感情吗?可他显然已经长成了某种我无法掌控的庞然大物。现实中的“弟弟”竟是这种令人生畏的事物吗?
不,我拒绝相信这些。缘一不是我的答案,不是我的解药,更不是我的弟弟——他理应是我的垫脚石,不是吗?可当我踩着石头登上长阶时,却未想过石头也是有温度的,温暖到灼热,默默无言地彰显存在,直到我终于俯下身,正眼相待,意识到再也无法将其简单挪开。
事情到底何时变作这副模样的呢?我不清楚,但某个决定在此刻落槌定音。鬼舞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这几天一直在追问我项目的进度。我当然不是除了缘一以外就一无所获,但就这么将一切拱手相让也并非我的作风,我只是还需要争取一些时间……
也许是因为主动权回到了手上,霎时间我自觉轻松不少。我笑着对缘一说,好,我相信你,至于那块铭牌,你想戴就戴着吧,就当是送给你的礼物。
██P-██41
由于██P-██41的异常效应,收容间内的标准监控设备已移除。对██P-██41的生理及行为监控采用电子脚踝监控器进行。
描述:██P-██41是一人形实体,其外表为20岁左右的亚裔男性,右侧额角带有鲜红色疤痕。在事故██41-TY中,其摄食了██P-██41-A[注]的一双眼珠后,██P-██41的面部在双眼下方产生异常增生。经检验,增生组织与██P-██41原先拥有的双眼拥有完全相同的性质。
对██P-██41生理机能的测试显示,其各项数据远优于该年龄段的普通男性。基因测序表明,██P-██41疑似基因工程产物,其DNA由多种不同生物的基因拼接而成。其中,人类基因部分片段与██P-██41-A高度相似。
在认知层面,██P-██41展现出其在数学、生物化学以及物理学方面与本世纪高等学院水平大致相等的知识。此外,██P-██41还在遗传学与分子生物学领域表现出了尖端知识水平。这些在自然科学方面的前沿知识与研究途径表明了同██P-██41交互的实用性。
虽然通常情况下██P-██41态度友好,愿意与基金会人员合作,但仍需注意其对接触对象的认知影响。在其收容过程中,由于未配备相应防护措施,与██P-██41接触过的23名特勤组成员均在不同程度上表现出对██P-██41的极度心理依恋。其中有15名坚持认为██P-██41为其家庭一员,并拒绝使用被分配的称号称呼██P-██41。其余人员则将其视为“好心的邻居”或“在附近便利店上班的面熟雇员”。
受到██P-██41影响的人员通常不会意识到这一认知错误;若劝说受影响者接受事实,则有一定几率减弱或消除异常效应。对于认知扭曲程度较深的人员,使用记忆删除疗法去除其与██P-██41交互的记忆,能彻底消除这一影响。
发现记录:████年██月██日,在受到异常组织███的线报后,基金会即刻派遣特勤队██介入调查,并于3天后从事故██41-TY中回收██P-██41-A与数具身着作战服的成年男性尸体,经检测后其中之一应属于异常组织███的受监控人员,法定名称为鬼屋辻无惨。在现场观测到██P-██41对██P-██41-A尸体的吞食行为后,基金会决定对产生异变的██P-██41予以收容。
行动具体记录参见报告████-██-█。
报告████-██-█中附带了事故██41-TY现场的详细录像,以下是对其的文字描述。
*
*画面中可见一亚裔青年男子(██P-██41)跪坐在一异变体(██P-██41-A)身侧。该异变体整体为人形,额生双角,面部长有三对复眼与突出于嘴部的尖锐牙齿,胸背部生有藤蔓状实体,其头颈与躯干都已受到严重伤害,目测已无生命体征。随后,男子将手伸向异变体面部,并指向其眼眶处。在屏幕遭剧烈晃动后(推测为在场特工试图阻止该男子),画面已变为男子手捧一对眼珠,将其吞食的情景。画面结束于一双新生的眼在男子眼部下方现形。
[注] ██P-██41-A为在事故██41-TY死亡的异变体。经检测与解剖,确认其突变前应为一30岁亚裔男性,法定名称为继国岩胜,死因为全身各处的贯穿伤导致的失血过多。其具体突变原因与技术细节仍待调查。
查询结果:不存在编号为E7B699E59BBDE5B78CE58B9D的档案
8.11
仅凭单手写字实在是狼狈得可笑。我低估了鬼舞辻实际的势力范围,若是事先知道会遭到如此大规模的围捕,我本该做好更周全的准备,也就不会让自己在长途车站那里暴露、乃至负伤了。
时间过于仓促,很快他们就应该会找到这里,但愿门口那些简单的陷阱能帮我收拾掉几个。不过即使这样,我恐怕也没法解决掉他们全部的人手,希望那个基金会能尽快插手介入,不然,大概就是时候兑现我的诺言了。
一开始,我没有向缘一承诺什么,只是同他说清了大致的逃亡计划:两套伪造的ID与护照,几支防身的枪械,以及若是没能出走海外,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躲藏一时。毕竟以他的身体机能,与其说是我带着他流亡,不如说是他护送我脱身。
缘一并未对我的决定提出异议,只是问我,我们要去哪。
我犹豫了片刻,说出了我曾经的住所兼实验基地——也就是我此时此刻所在的地方——的地址。
所以,缘一回道,那里就是家吗?
我想向他解释,纠正他,不,我不会把那里称作“家”。我已经为了自己的事业抛弃了家庭与亲人,那里只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人为自己所造的容身之地。
这时我才恍然惊觉,我再不是一个人了,不是吗?不论我将缘一看作什么,完美无缺的实验体、高高在上的神明,我都已经以我自己的方式,将他绑在了我的身边。但如果我无法继续陪伴他,那会如何?接下来的路上有太多未知的可能了,但唯独缺少一种,那便是缘一生来就是我的弟弟,我无法割舍的、太阳一般耀眼的半身。如果我们的开始是这样,我会就此放下吗,还是仍旧会心怀怨怼,直至生命尽头?
可就算过去、现在和未来之间的区别当真只是一种幻觉,自欺欺人的话也不宜多说。至少现在,已经误判形势的我,手里还能打出的牌已经不多了。左臂的伤势虽未进一步恶化,但只可能加剧我们的不利。况且在那个基金会的收容下,以缘一的性格或许能得到优待,不过离“家”还是差得太远。
那么我对他许诺的“家”只能更抽象一些,或者说更具体:我会成为他的家,他的此心安处;就像他额角的伤疤那般,最后他的意识深处也将打上我的烙印,甚至更为鲜明。
所以我接下来要做的事非常简单。我会为自己注射这段时间一直在研发的药物——没有进行过人体实验,并且参与实验的动物都会在数小时内出现不同程度的形态突变,但这段时间内,药物对它们肉体的增强效果是毋庸置疑的。
这算死得其所吗?我不确定,但至少那样,我们会成为真正的家人。
无论如何,缘一是不会愿意看到我为他做这些的,因此他现在正在屋内熟睡着,当然,是在镇静剂的效应下。
我会把这本日记放到他的床边。如果你一直看到了这里,缘一,那么请马上把这本日记销毁,连同之前你记下的那些研究数据一起,替我好好保密。希望你也能记得你的承诺,不要忘了我,你的哥哥。
FIN